我可以叫你哥哥吗

季幼清显然看见了他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蓄满泪花。

混混头子上前拍了拍季幼清的脸：“你哭有什幺用——”

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，大哥猛地被人一脚踹到墙上，一群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，眼前就闪过一个男人。

季羡羽扯过季幼清丢给周景程，说了一句“看好她”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按着那群混混就是一顿打。

混混们反应过来，愤怒地开始反击。砰砰——小巷里全是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。

周景程看了眼季羡羽那边的混战，看向季幼清的眼神冰冷，留下一句“你老实待在这里”，上前把一个要偷袭季羡羽的人踹到一边，接着加入混战。

周景程和季羡羽年轻时打架可不是盖的，且两人打架下手都是又狠又准，把人往死里打，一群小混混很快受不了，捂着伤口逃窜。

小巷瞬间只剩下他们三人。

季羡羽捂着肚子看了眼嘴角破皮的周景程，开始哈哈大笑：“小程子，可以啊你！宝刀未老啊。”

“操，”周景程也跟着他笑，“老子才27！”

季幼清担忧又怯懦地走近，“大哥，你没事吧？”

季羡羽收敛了笑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这句话该问你自己吧？”

季幼清瞬间红了眼眶，“大哥，我带你去医院吧。”

季羡羽：“我像是有事的样子？”

实际上季羡羽除了肚子上挨了一拳，也没受什幺伤，实在到不了去医院的地步。

季幼清咬着嘴唇，指甲死死扣着手心，眼睛红得像只兔子。

“愣着干嘛？”季羡羽捡起地上的粉色书包拍了拍搭在肩上，“走了。”

季幼清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，肩宽腿长，天边晚霞给他的发丝镀了层橙光，右肩那个粉色书包实在和他格格不入。

上了车，周景程很自觉地将空间留给兄妹二人，自己在外面抽烟。

季羡羽的声音有些冷：“你上下学没有司机吗？”

季幼清声音很小：“有……”

季羡羽声音更冷了：“司机呢？迟到了？还是把你一个人扔下了？”

季幼清连忙解释：“不怪他，是我……是我打电话让他今天不用来的。”

季羡羽降下半扇车窗，点了支烟叼在嘴里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烦躁。“理由。”

季幼清擡头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是我约了同学，才没让他来的。”

说完，她没忍住咳了两声。

季羡羽蹙眉，摁灭了烟。他问：“你同学呢？”

季幼清眼睫半垂：“还没见到，就遇到那群人了……”

季羡羽：“你认识他们？”

季幼清摇头。

季羡羽：“没记错的话，你高中和这里隔了一条街吧？你怎幺会到这里来？”

季幼清和季言蹊一所高中，也是季羡羽之前上的高中，离这里隔了一条街，那所高中的学生非富即贵，很少有人会来这条街。

季幼清支支吾吾：“就……”

季羡羽烦躁地说：“季幼清，我不管你这幺多。但这条街鱼龙混杂，不是你一个女孩该来的地方，以后不许再来这知道吗？”

季幼清点头，眼泪啪嗒砸在手背。

季羡羽降下车窗正要喊周景程过来，季幼清叫住了他：“大哥。”

季羡羽回头，就见小姑娘眨着一双水洗过的清亮的大眼睛，紧张又憧憬地看着他：“大哥，你今天为什幺帮我？”

他，不应该很讨厌她吗？

季羡羽气笑了，他有时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幺东西。

他说：“你觉得我为什幺帮你？你姓季，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季家。就算是个私生女，也不是外人能欺负的。那不是打季家的脸吗？”

季幼清眼底划过一丝失落，她阖下眼睑，“我知道了大哥，我以后会小心的。”

就在季羡羽再次转过身的时候，她鼓起勇气问：“大哥，我以后可以喊你哥哥吗？”

季羡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。少女脸颊泛红，说：“班里有哥哥的同学都这幺叫，我很羡慕。我问过二哥，二哥不让我这幺叫。大哥，我可以叫你哥哥吗？”

少女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之后，紧张得睫毛颤个不停，想低头又克制住，眼含期待地盯着面前英俊非凡的男人。

季羡羽本不想答应的，季幼清是私生女，他总觉得有点膈应。可少女刚刚哭过，眼睛透亮，眼尾泛红，手指紧张地扣着。

算了，她到底无辜。

季羡羽回头，冷冷丢下一句：“随你。”

身后，少女的眼中瞬间绽放异彩。

周景程上来时扫视两人一眼，打趣说：“呦，你们兄妹俩什幺时候关系这幺好了？聊这幺长时间。”

“去你妈的，”季羡羽给了他一拳，“开车。”

两人一起回到季家时，还引起一众仆人不小的惊讶。

季羡羽上楼时，恰好碰上季言蹊开门，两人四目相对，季羡羽刚要说些什幺，季幼清路过时打了声招呼：“哥哥，我先回房间了。”

霎时间，季羡羽感觉仿佛被千万把刀子在身上戳了个洞。

季言蹊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大力关上了。

季羡羽：“……”

狗崽子吃枪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