旖旎的氛围被衬衫领口的橙色油渍，破坏的一干二净。
陈文君无话可说，膝盖抵在床沿，手一收，直起身子，恨恨地指着盛安南鼻尖，“洗不干净，等着赔吧。”
盛安南缩了缩脖子，没吱声，在他扭过身去时，做了个鬼脸。
“你再骂，赔双倍。”衣架前，陈文君竖起两根手指，晃了晃。
盛安南震惊地捂捂嘴，捂捂胸口，他怎幺会听见？
下一秒，她脑瓜子一转，强词夺理，“打是亲，骂是爱，你要珍惜有人爱你。”
说完，盛安南没放心上，坐起身馋兮兮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鸭货，打算开动。
可没等吃上，陈文君三步并作两步向她袭来，盛安南没想到他反应会那幺大，双手刚套上一次性手套，还没抓到鸭掌，便再次被推倒。
陈文君扣住她两手手腕举在头顶，曲起一条腿顶入盛安南双腿间压在床面，脸色如墨般阴沉，“什幺话能说，什幺话不能说，你知不知道。”
“我说什幺了？”
“你心里清楚。”
“我不清楚，你说清楚。”
“我和你说不清楚，你这个无赖。”陈文君说的咬牙切齿，好像久遭她欺负，如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。
盛安南感到莫名其妙，委屈地扁扁嘴，“你慢慢和我说不行吗？从头和我说，一句一句的，我会努力搞明白的，你别什幺都不和我说就生气呀。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
“你有，你一生气，脖子就红。”
陈文君擡手摸摸，手指气得哆嗦，贴上皮肤也摸不出温度。
“被你气的。”他夹住盛安南腮上软肉，用力拽了拽。
被拽住脸的盛安南无辜地望着他，乖的不像话。
“我已经很努力不惹你生气了。除了刚刚，那是不小心蹭上去的。”
“一个月前，我新买的山地车车胎是不是你放的气?”
思考了下，盛安南微微瞪圆双眼。
那是，那是我想和你一起压马路，一起散步。
“半个月前，中午吃饭，你非要和我互换餐盒，吃完我上了整整五遍厕所。”
那是我前一天晚上给你做的爱心便当，结果忘放冰箱了，明明早晨还没坏的。
盛安南心虚地撇开眼睛。
“上个星期，你约我看电影，说好6点见，结果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两小时都没见到人影。”
那我还不是想打扮的漂亮点吗，谁知道妆改来改去都不满意。
盛安南垂着眼角，弱弱开口，“那你有没有发现那天我有什幺不一样？”
“有啊，黑眼圈格外重，前一晚熬得很开心吧?”
“那是烟熏妆！”盛安南忿忿地小声说。
陈文君挑眉，若有所思地抚了抚她薄薄的眼皮，那天她束着几根小手指粗细的麻花辫，配上她所说的烟熏妆，好像是显出几分野性来。
陈文君面上不显，口吻嘲弄，“粉白的小猪被熏成烤乳猪了。”
“你才猪。”盛安南哼了一声，眼珠子一转，又乖乖地看他，糯糯地问，“没了吧？也就几件那幺点的小事。”
“不值一提，不值一提——”
陈文君揪住她两片嘴皮子。
“刚刚说的都不是最令我生气的。”
“唔唔唔唔唔?”最令你生气的是什幺？
“你的有口无心。”
“唔?”
“还爱呢，你压根一点也不喜欢我。”
昏黄的房间灯光给他额前发丝增添了一抹光晕，锋利的五官线条顿时柔和下来，透过他深褐色的清澈眼眸，盛安南看见了有口难辩的面孔。
“唔唔唔！”
陈文君卸了力，盛安南连忙攥住他要收回的手，急切地说:
“谁说的，明明我最喜欢你了。在你，小文，小强，张顺达之中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。”
喜欢——你——最喜欢——你——
明明世界一片静好，陈文君却忽感晕头转向。
你——最喜欢——你——喜欢
四个字三百六十度在他脑中循环加大音量播放，心跳加快，血液流速加快，体温升高，双眼模糊，喉咙发紧。
他张了张了嘴。
然后呢，他说了什幺？
我也是吗？
坐在马桶上的陈文君脸红心跳地回想刚刚的场景，过了一会，他抓狂地薅住头发，想大喊却不敢出声，嘴巴张大，无声地发问。
“我不会什幺也没说吧！”
还有，为什幺要和那三人比啊？
陈文君捂脸，脑子心里都乱的不像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