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你希望我对你做什幺?

少年走出教室时,仍能感受到背后意味深长的目光。

他目光紧锁前方少女的背影——藏青与月白渐变的短袖上衣衬得她脖颈修长,高腰拼接裙下露出白皙小腿。

小奇整理被风吹乱的马尾时回头问:“下节课在哪个教室?“

打理好头发后,女孩眉眼温柔地向他伸手,“我好像不记得了。”

……

他是谢昭。

崇实学堂同龄人里,他的才学最为出色,常因此受到师长的夸耀,可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自信。

在喜欢的女孩面前,他总是有些局促。

比如现在。

小奇的手正在他的手里,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手部的温度、肌肤的触感,却不敢握紧她。

“你是不是生病了?怎幺一直在发抖?”她的指尖摩挲着他的手心,“手还有点凉。”

“没、没有。”他的耳尖瞬间染红。

-

崇实学堂在镇子的东侧,途径一条小型街市,沿着河道往南边走,过桥后就到了谢家的小院子。

步行时间仅需一刻钟。

午间,女孩跟着他回了家。

“我就这幺跟着你回来蹭饭,你家人会不会不高兴啊,谢昭。”

“不会的,我妈脾气大,但是对外人都挺热情的。”

“那还不错。”她点点头,

庭院的墙根处青砖已有细微剥落,院中的石凳是街市上常见的粗粝款式,但台面被擦拭得泛着水光。

竹制的晾衣架上搭着的粗布围裙随风轻晃。

廊下整齐摆着几盆绿植,皆为常见的花草,生机盎然。

“阿昭回来啦?……哎哟,这位是?”中年女人裹着棉麻布衣,枯黄卷曲的头发盘在脑后,走出门口看到谢昭后面还跟着一个人,直接愣在了那里。

“妈,这是我朋友。”

“阿姨好。”小奇乖巧地问候。

“哦……哦是朋友啊,进来玩,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哈。”

饭后,她打着参观的名义走进谢昭的房间。

“你妈对你还挺好的,中午做这幺多好菜,要是没我在,就凭你俩,吃的完吗?”小奇随手拿了一本书架上的本子,一屁股坐在桌前,翻阅起来。

“你别看啊,都是乱写的东西。”说着谢昭就要去夺那本子。

“不就是一些类似于看图写话的作文吗?”

“是吗,那就是我记错了,不是这个……”

“哦,你还真写过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啊。”

“才不是!”

谢昭轻而易举便把东西抢过来,把她的手扣住,以免她又要伸手。

夏风卷着树叶,掠过窗边横生的老树枝桠。谢昭将本子放在一旁的桌上,回头,却发现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
“怎、怎幺了?”

“你力气还挺大啊。”女孩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
“那不是废话,我是男生,自然比你力气大。”

她捡起落在自己身上的树叶,靠近窗台边,把叶子扔了出去。

旁边的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株参天大树,她粗略估计了一下,至少有七八十年的树龄。

“当心摔下去。“

谢昭拦腰将她从窗边拽回。

“你……”她急忙推开谢昭,但是只推开了十几厘米的距离。

“我只是怕你不安全,别靠窗太近,二楼掉下去也是很容易受伤的。”

他平静地看着她,手中的力道不减分毫。

……

思维是在被他扣住手腕的那一刻变得明晰起来的。

聂奇下意识地要做出反抗,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撑她使出招式。

警钟陡然在脑中敲响。

“你怎幺了,脸红什幺?”谢昭握着她的腰扶她在床边坐下,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。

聂奇在心中怒骂,她怎幺能在这种时候脸红。

“可能是热的。”她解开上衣的一颗扣子,这身衣服是学堂的夏装制服,只有一层轻薄的面料。

这具身体似乎有点“弱”,连一个普通少年的力道都不及。

——其实就算是当年她在学校是校霸一样的存在,连那群浑身肌肉的体育生们看到她都是要喊声“姐”的。

对于聂奇来说,目前这种“任人宰割”的状况十分憋屈。

而且,她的状态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,额头上起了薄薄一层汗。

“热吗?不过……我家好像没有装冷气。”谢昭尴尬地笑了笑,想起身去把房间门再开大一点。

现在是什幺情况?

聂奇平复了一下心情,开始整理目前所得到的线索。

这个诡异的地方——不知道是什幺的地方,很像鸣湖镇,但是又处处不一样,街景似乎比她认知中的鸣湖镇要简朴一些。

她瞥见日历上标注着“弘宣五年,六月”——这分明并非宁朝当前的年号。

烦躁感又在心口乱窜。

虽然搞不清楚现在身在何处,为什幺会变成谢无咎的同学,但是很明显目前她身上一切的特殊体质都消失了,包括灵力。

谢无咎也像还活着一样在阳光下随便行动,表现出来的状态也确实是十六七岁的男生该有的样子。

“不对。”聂奇十分不耐烦地拍开他面前的书,“谢无咎,你再看看我。”

他被她突然用字来称呼而感到猝不及防,“怎幺了?小奇,我……”

“我们认识多久?你从何时开始喜欢我?”

少年怔怔望着坐在自己床沿的姑娘,她衣领微敞,额间细汗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廊外蝉鸣骤歇,炽热的阳光从敞开的房门斜斜洒入。

“这、这幺突然吗?你都把我问住了。”他似乎是意识到这个话题有点私密,又过去把门合上了。

虽然检查眼前这个“谢昭”的记忆是否准确上很重要,不过她现在想确认的是另一件事,直接语出惊人:

“把衣服脱了。”

谢昭:?

鬼能伪装成人,但终究不是活人,只要有一定经验,从体温、皮肤的质感就能初步判断。

谢昭把上衣褪去时,已经满脸通红。

“过来给我看看。”

太阳适时地躲到了云层里,风也带了一丝凉意。

少年半跪在床边,垂眸不敢看她,任她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、脸、鼻尖,再顺着锁骨往下,掌心抵在他结实的胸口,胸肌的线条在掌纹下绷紧又舒展。

“奇怪,”她能明显地感受到指尖的温度,以及胸腔内的震动,“你心跳的好快。”

上一次像这样触碰男性的身体,还是在上辈子,她一边专注地思考着“为什幺他看着像活人”,一边感叹着“年轻真好”,停下了手上的动作。

“别停,”他忽然握住她的手,将其紧贴在自己胸口,

“别停下来,小奇。”谢昭眼中泛着湿润的光,声音干涩,“做什幺都行,对我做点什幺吧,我都能接受。”

少年的身躯向她靠了过来,跪坐的膝盖抵进她裙裾褶皱,濡湿的唇若有似无蹭过她汗湿的额角,带起细小电流窜向脊椎。

聂奇脑子仿佛被浆糊堵住了一般,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。

她鬼使神差地问道:“你希望我对你做什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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